东篱

小王八,小王八 骑着摩托叼着虾,哈哈哈哈

【瓶邪】婚书

上:

立夏,杭城细雨朦胧,荷叶连天,正是泛舟江上的好时节。只是杭城热闹事儿比西湖里的莲叶还多,一桩桩,一件件,时日久了便成了杭城人茶余饭后的话柄,若是再闹大了,便要上戏台子丢人现眼了!湖上扁舟三五成群,点了香炉,来来去去换了好几拨闲散人,从吃茶的书生到采莲的姑娘再到钓鱼的船夫,嘴里念叨的却始终是同一件事!

“不过短短三日,张家人便要踏破吴家老宅的门槛了!”

撑船的船夫拨开莲叶,一叶扁舟缓缓的行过满湖莲花。船坞上还缩着几个人影,隐约可闻见谈笑声。舟上之人却越发平静,茶香浸透了船篷,案上棋盘中黑白两子对弈了许久,待香炉熄了,正是死局。

“唉,吴家这是要绝后喽,真是作孽啊!”

扁舟不知行到了何处,耳畔竟又是一番嘈杂非议,船中人没了下棋的心思,靠着椅背仰头望天,竹帘卷了一半,窗外正是大好天色。

“族长……”张海客收拾了棋盘,弓身道,“我让人把这湖包了吧,免叫市井小人扰您雅兴。”

“……不必。”张起灵淡淡扫了他一眼,脸上并无什么神色,道,“他们说,就让他们说去吧。”

张海客禁了声蹲在一旁,撑了会儿船,又溜回船坞中,添了新茶,道:“聘礼已经下过去了,前些天那些东西,依的是东北张家的礼节,想来有失礼数,这几日又按照江浙一带的规矩送了新的去。”

如此一来,吴家嫁一个少爷,却要收两份聘礼。

“恩……”张起灵依旧没什么表情,叫人将竹帘全部卷了上去,抿着茶道,“九门那边如何了?”

张海客似是早有预料,笑道:“已经按您的吩咐打点过了,上上下下没有一处纰漏。九门纵然心中不快,其中利弊还是分得清的。失一个吴邪,却能换取天大的好处,何乐而不为?”

“再过几日便是婚期了。”张起灵起了身,案上棋盘早已撤下,铺上的是一卷婚书,只是这婚书不似寻常竹简纸张,通体为玉,雕做竹简的模样,血红的玉料带着丝纹,仿似血线。

这婚书虽价值连城,却也渗人得很,活像是拿人血淬过似的,怕是不太吉利。张起灵倒并未在意,提刀刻了字,中途停了许多次,断断续续刻完了整篇婚书。又亲自系好交于张海客手中,命人送去了吴家。

 

 

“白玉梳,金算盘,如意称……”吴三省开了几个大铁箱,一件件地点着聘礼。张起灵这么一闹,吴家的仆役反累个半死,听闻张家在东北只手遮天,却也想不到这般大手笔,聘礼下了两次不说,送来的东西哪个不是价值连城?吴家如今倒像个小金库,提心吊胆生怕半夜进贼!

王胖子好不容易从摩肩接踵的人堆里钻出来,跑到吴邪的院子里,支开了门口三个家丁,转身进了房中。

案上吴邪一愣,随机叹了口气,小声招呼王胖子坐到桌旁,莫打扰他清净。

“怎么,你这是要升天啦?”王胖子看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,又惊又疑,上上下下扫了一遍,确定是吴邪本人没错,开口打趣道,“外边儿都翻天了,正主这儿倒是挺悠闲。”

吴邪在练字,手中笔走龙蛇,王胖子在旁嚷嚷了好一阵,吴邪觉得太过聒噪,干脆不再练字,掀起了腿上毯子,朝王胖子看去。

胖子瞥了一眼,顿时吐了口荤话,惊道:“哎呦我去!这谁啊下手这么狠!我说你都临上花轿了,这样不是触张家的霉头嘛!”

“老爷子动的手,骨头断了,不过不要紧,还能接回去。”吴邪这阵子过得分外憋屈,他看着门口竖着的人影,便知道看守的家仆又回来了。

“这……你也别怪他老人家,九门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都拴在你身上了,能不急吗!”王胖子顿时没了气势,反复去看吴邪腿上的伤,心里也憋得慌。他想依着吴邪这性子,怕是这一个月里,该闹的早都闹完了,该打该罚的也都领了,该想的也想清楚了,如今这平平淡淡的模样,大约也是因为无能为力。

“其实那天闹完之后,我细细想了想,拿我一个人的命,去换九门上下几百号人的命,这买卖稳赚不赔!”吴邪笑了笑,把腿上的毯子拉下。王胖子那些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,面上比哭还憋屈,柔声道:“张家人这事做的不地道,可咱们没本事跟人家横,九门都乱成一锅粥了……你要走,胖爷我心里也不好受。不过兄弟一场,总不是假的,你要是在东北哪儿受了委屈,胖爷我当仁不让,抄家伙跟他娘的张家干到底!总归我不是九门的人,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顾虑,你爷我光杆司令,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是不!”

“胖子!”吴邪听他这番话,心中一暖,却生出些后怕来,王胖子行事果断,最重义气,他这个人遇到寻常对手还可周旋一二,若是遇上张家的……“万万不可胡来!你惜我性命,我亦如此,切不可冲动行事!”

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,叹了口气:“唉……作孽啊!”

“对了,”吴邪问道,“霍玲的尾七……”

吴邪这话只说了一半,王胖子却像是踩了雷,慌忙中不知如何作答。霍玲走了一个月多了,过几日便是尾气,霍家人守着灵位闭门不出,整个宅邸死气沉沉。九门中唯有霍家未送过贺礼,想来这门亲事到底尴尬得很,哪有人还敢在吴邪面前提霍玲……不想今日竟被他主动问起来了!

“过几天是尾气了,你可能去不了……”

“去不了也好,我这腿,去了也是累赘。何况喜宴在即,还是莫要沾染晦气的好。”

“吴邪……”

“砰砰砰——”王胖子本想教他莫再胡思乱想,只是一阵拍门声来得太过突然,两人一惊,便听门外吴三省道:“小兔崽子,张家来人了,出来看看。”

吴邪一愣,张家先前来的都是些送礼的下人仆役,吴三省说这话,他便知道此番来的是张家里举足轻重的人物,不可怠慢。

“你扶我起来吧。”

王胖子搀着吴邪坐到竹编的轮椅上,推着他往外走。吴三省看到王胖子也并不吃惊,只上前又好言安抚了吴邪一番。千叮咛万嘱咐教他莫要闹脾气,九门的命都拴在了吴邪身上,他们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!

吴邪面上没什么表情,任由吴三省将他推到大厅,见几个身量袖长的年轻人正坐在厅上喝茶,身后一片等着伺候的吴家下人,便知这就是张家人了。

“吴家小少爷果然风采照人啊。”张海客放下了茶杯,也不管吴邪断了的腿,笑笑道。

“哪里哪里。”吴邪不知这人是存心要揶揄自己还是客套话,心中不大舒服,他又将张海客几人打量了一番,瞥见那两根极长的手指,一惊!

“敢问张家人,是否双指都异于常人?”吴邪面上有几分急切与焦灼,那两根极长的手指反复在他梦中出现,将他脱离黑暗,又拖入地狱!即使一切都已经过去,吴邪却仍留着那份妄想,他等不到那个人,也不得解脱。

“啊,让小三爷见笑了。”张海客又客客气气地鞠了一躬,见吴邪面色不太好,便转而面向吴三省,道:“婚期之事早已商定妥当,张家此来是为婚书一事。来人,拿上来。”张海客一招呼,就有两名张家随从,毕恭毕敬地将婚书呈上。张海客抱拳做了个礼,又将婚书递给吴三省。

“有劳。”吴三省不敢怠慢,回礼去接那纸婚书,捧在手中细看,竟是血玉为卷,金丝为线。他手里的,哪是什么婚书啊,分明是金山银山!

“吴……吴邪。”吴三省手抖了抖,将婚书打开递到吴邪面前,吴邪不知为何,听了张海客的话竟动也不动,满脸错愕委屈。吴三省拍了拍他脑袋,吴邪方才回过神来,婚书只草草看了一眼,只瞧见卷末两个名字,瘦金字体,一个是张起灵,另外一个是吴邪……

“原本这婚书上,写得应该是霍玲吧。”吴邪情绪起起伏伏,眸中晦暗不明,一下子竟道出了实情,一屋子人呆住,吴三省最先回过神来,气的面色铁青,连忙将婚书收起。张海客还是一副拉皮条的样子,道:“小三爷说笑了,霍家那位小姐香消玉殒,命中注定没那个福分。小三爷与我们家族长是天作之合,不需妄自菲薄。”

张海客这话像是激怒了吴邪,他不再说话,一气之下推着轮盘便走了,胖子跟在他后头,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。

 

莲池挨着酒楼茶坊,张起灵下了船,天色未暗,他携着张家几个后备钻入了茶坊之中。杭城人日落而息,此刻正是人多的时候,茶楼里挤着闲人,聒噪得很,张家后备卷下了珠帘,店家上了茶,片刻后,听得后头桌位上换了波吃茶的客人,正打趣着杭城乐事。

 

“这杭城中还有哪家不知道九门的破事儿!东北张家的族长与霍家小姐霍玲两情相悦,霍家人偏偏棒打鸳鸯,依我看,这也算是报应!我看这霍家还能红得了几时!”

“李兄此言差矣,张家不是杭城人,底细摸不清楚,听闻张家背后水颇深,东北山高路远,霍家不想趟这趟浑水也情有可原。只是霍家小姐生性刚烈,竟生生自缢堂前!唉,实在是人间悲剧啊。”

“哈哈哈,霍家得罪了张家,我看这好日子也没多久了。倒是可惜了吴家那位,年纪轻轻,就要远嫁东北,这路远迢迢的,吴家跟死了个儿子也差不多了。不过话说回来,霍家得罪了张家,为何要吴家来赎罪?”

“九门不是向来同气连枝嘛,霍玲一死,张家族长痛失所爱,哪里肯善罢甘休。我听说吴家那位是个奇人,算命的说他八字异于常人,好像还是个神仙转世呢!这也难怪张家点名了要他吴小三爷,若真是神仙转世,搁我我也要!”

“搁你你也要?你脑子有病吧,不知道吴家小三爷那点破事儿吗!”

“啥破事儿啊?”

“就是年初,九门的几个小辈一道上了佘山,你想九门哪行起家的啊?地底下那些东西啊,啧啧啧,脏得很!也不知道这一趟是挖的哪一位祖宗,邪门得很,吴家那位回来的时候,那叫一个惨哦!人抬到我们医馆里让大夫一看,他后边儿那里,伤得厉害。怕不是被哪位祖宗给做了!”

“这事儿我也有听闻,可吴家那位要真是被污了身子,张家族长还愿意要他?”

“要!怎么不要!人家要的是那八字,又不是要他这个人。再说了,吴家小三爷嫁过去,还不是要被走后门儿?一样,没差!”

“唉,九门闹这一出,日后还怎么在杭城里混!吴家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吧!九门没了个霍玲,却赔了个神仙转世的小三爷,啧啧啧!”

“未必,你们见着张家那个架势没?聘礼那是一车一车地下啊!我有个远房的亲戚,在吴家做事儿,听他说张家连着下了两份聘礼,送的还都是上等的金银玉器,连婚书都是血玉金丝做的。我看吴家这下是发大财了!”

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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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夕节过去了,单身狗复活了。昨天没时间碰电脑,有个瓶邪的脑洞,今天补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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